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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/11/21

 

生日前夕,聽到堂妹要結婚的消息: 她二十四歲,男方比她小一歲,兩人大學畢業後一年,在浪漫的情境下訂了婚,婚期訂在明年七月. 消息一來,家裡長輩們連帶關心起三十幾歲的堂哥,要他也盡快把交往多年的女友娶進門. 於是我可以想像,明年的兩場婚禮會是家族盛事,而已屆適婚年齡的我,會在那樣的情境下,成為關注的焦點. 非正式的口頭邀請,Camille也被包括在內,顯然長輩們已經把那樣的場合視為我們的預習.

忽然之間,剛滿二十八歲的我開始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,彷彿身處某種評鑑大會,身邊的人們開始用刻劃著年齡與應有成就的尺規測量我的價值. 在妳這個年紀,他們說,是該結婚定下來了,如果想要孩子也只剩下七年可以生 - 女人過了三十歲就在婚姻市場裡跌停板,過了三十五就變成高齡產婦,妳還有幾年可以拖?

距離結婚生子,我不知道還有幾年,我只知道我不是市場裡的商品,也不是用來繁殖的動物,如果只是因為年齡而被放在貨架上拍賣,或是失去應有的功能,那麼一個人的價值到底在哪裡? 結婚必須在對的時候遇見對的人,不是在特定的年紀找一個願意娶我的人;倘若錯過了生育年齡,儘管不能懷孕生產是遺憾,我可以領養孩子,給他們親生母親無法給予的愛.

滿二十歲前的那個夏天,在多倫多的公路上,妹妹問我和好友Mily,想要永遠停留在什麼年紀. 那時的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,也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,Mily回答二十歲,我於是想,滿二十歲或許很美好,如果這樣,我也想停留在那一年. 然而多年後回想,二十歲那年什麼都沒發生,我還太年輕,太青澀,活在想像的世界裡,被現在看來微不足道的事情困擾. 我其實再也不想回到二十歲. 儘管八年後的我還沒有成熟到願意定下來,放棄一個人的自由自在,卻懂得了人生閱歷的美好,這樣的經驗累積沒有捷徑,只有拿出寶貴的青春去交換. 如果現在再回答這個問題,我會選擇二十八,明年會變成二十九. 每一年的歷練,都會讓我改變對自己的想法.

現在的我知道,還有很多夢想必須完成: 我想學Salsa,我想走遍歐洲,我想遇到更多的人,我想嘗試不同的工作,我想在某些城市住一段時間,我想還有想像並且付諸行動的空間……我也想,或許我可以在三十歲以前實現大部份的計畫,然後在某個地方定居下來. 屆時,或許就會是對的時間讓對的人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.

我相信,如果在年輕的時候經歷過應有的美好與挫折,並且看過世上一些有形和無形的風景,那麼在決定將自己許諾給另一個人與另一段人生之後,那圍城中儘管只有一扇窗,記憶中的景致還是不時浮現眼前,然而流浪的渴望將不再讓定居的靈魂感覺疼痛.

既定的社會價值觀裡,我是不合格的留級生,在別人進入人生的另一個階段時,我還在躊躇張望並且補修某些學分,但那並不表示我會永遠停留在這個階段. 我當然在意年齡的增長,也為三十大關感到莫名焦慮,只是和過去的自己相比,我寧願身在這個年紀當現在這樣的人,也不願再回到可以因為浪漫愛情而結婚的二十四歲.

即使我還不知道怎麼面對親友的關切,明年的婚禮上,至少我可以微笑自信的回答:三十歲以後再說吧!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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